伤痕
原著向 16册白鹭亲手把诀别书交给黑鹭if
黑鹭接过他用丝带包着的长卷羊皮纸，抖落成一长条慢慢从他耳侧滑到地上。
黑鹭以为这是白鹭难得一见的小玩笑，心里思考着今天几号，面上已经浮现出笑容。接着看他开始看里面的内容：上半段絮絮叨叨列了诸如从给金刚狼剪指甲到每个月工资如何分配的好几十条，垂到地上的下半截写的是白鹭还没完成的教学计划，黑鹭匆匆扫一眼看到科娜洛、吊车尾四人组的名字，瞥到几乎看不见的末尾也没有出现他的名字。白鹭刻意写得很工整，像一封绝命书一般。
他的字是一种缺乏练习的构架不规整，当老师后常写字，笔划间隔还是大，透露着刻意约束的稚气。白鹭在暗部待的时间比黑鹭所了解的要长得多。
这几乎是须臾间的事情，十几年的默契让他的心无师自通地下坠，脸上微笑的纹理还没被抚平，残存着一点可笑的幻想。
白鹭开口说：“我会去一趟幽灵岛，完成我老师的遗业。这件事情本来你不需要知道，我犹豫了很久要不要把信直接放你办公桌上，但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所以当面交给你了。”
白鹭当不谙世事的儿童的时间很短，自记事起在黑鹭面前就是一副似父似兄的样子。他天生懂得怎么坚硬，怎么把甜枣掩盖在鞭挞下。但黑鹭的骨子里的惴惴不安在细小的地方掩盖了他的强硬、过分的聪明和旖旎的幻想，也许当弟弟的天生懂得如何示弱。
黑鹭太明白这件事情的后果和严重性，他知道这张纸代表着什么。他的灵魂在强作镇定咬着牙，但开口声音在抖。
他问：“一定要完成吗？”他没有看白鹭的脸，双手盲目地向前伸，想要抓住点什么。
白鹭的身体纹丝不动钉在原地，顺从地把手给他。这只手上的伤痕比黑鹭的多，他每摸一下都想起这是什么时候受的伤，但更多的伤他不清楚是哪来的，年头久到只留下凸起的疤痕组织增生。
黑鹭想过哭，想过大声质问，但他的喉头和泪腺都被冰球堵住，严丝合缝到令他浑身发冷而讲不出一句话。他只好俯下身用牙咬住白鹭没来得及抽回的手。
说不清是愤怒、茫然或是疯窜的爱到达顶点，用言语挽留或是仅仅控制力度黑鹭都已经做不到了，全身的力气都集中于这个锚点，顷刻间他就尝到属于白鹭的血腥味道，蔓延到喉头又解了名为失语的冻。
白鹭终于抽回自己的手，平静地开口说：“我偷了泰坦之心。”
黑鹭的牙齿轻轻发着抖，爱的表情、恨的表情、愤怒的表情、悲伤的表情交织在一起，只留下一对茫然到恰到好处的眼睛。他没开口再说一句话。
白鹭没擦手上的血，慢慢走出教职工宿舍门。
黑鹭站在原地很久，口腔终于浸满血腥味。属于他哥哥白鹭的血。
评论(3)